“你都知道些什么？”冲着盼娣挥了挥手，示意她退下去，郑氏看向小郑氏，面色十分平静。
“你做过什么，我便知道什么。”小郑氏深呼吸几次，调整着情绪，回应郑氏的话。
“所以，你要为了这些过去的事，成为别人手中的棋子吗？”
在郑氏看来，小郑氏已然跟姐妹俩联手了，或许，她们会一起对付自己。
“都说崔氏腹中的孩子是个女孩，可依我看未必，你有对付我的功夫，不若想想法子去对付她，不然她真的生下嫡子来，你的那个庶子还如何在府中立足？”
同小郑氏对视着，看郑氏此时的模样，似乎并不担心小郑氏知晓了一切会如何。
她好像仍然很有把握。
“这件事，便不劳你费心了，我既然要做，定然会想好一切。”
“说来……你们三房不是没儿子吗？”小郑氏冷哼一声，倒也不怕在郑氏面前暴露什么。
郑氏眯起眼来，小郑氏知道，那是她有些生气的表现。
“我知道，那养在府外的女人有了身孕，你说不管是男是女，都当做你生的，可若是……这个孩子生不下来呢？”
“又或者，生下来是个女孩？你要如何？你可别忘了，之前就说过，这孩子抱回府里，是一定要确认的，若不是三房的子嗣……”
“别卖关子，你到底想说什么？”郑氏不耐的开口，脸色沉了下来。
“嫡姐何必着急，我总会说到的。刚才你不是说了，若崔氏骗了大家，生下嫡子，我的孩子便没了前程，怎么会呢？不是有你们三房吗？”
小郑氏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些，听她说完，郑氏微皱起眉来，“你的意思是……要将明哥儿过继给三房？”
“你想的倒是美！”不得不说，小郑氏的想法还是叫郑氏有些心动的。
毕竟那外室的孩子，就算从小养着，长大后也未必就能向着自己。
单看云安那丫头就知道了，她虽然在自己跟前小心翼翼，可那心里如何想的，怕是只有她自己知道。
再者，那外室生的孩子，跟郑家没有任何的关系。
可沈云明不同，他毕竟是庶妹的亲生子，有着郑家的血脉，若过继到三房，继承了三房的一切……
只是这孩子如今大了，怕是不好摆布。
“是我想的美还是想的好，你心中自有计较，再怎么说，郑家都是云明的外家，他若出息了，若郑家有事，他总能帮衬一把。”
毕竟是姐妹，纵然郑氏所表现出一副拒绝的姿态，可小郑氏心里清楚，她是动心的。
“这件事，嫡姐回去好好想一想吧。若你同意，我会另做打算，若你不同意，我也有打算等着你。”
事到如今，也不必藏着掖着，其实就算郑氏不来找她，小郑氏也想过去找郑氏。
郑氏坐在软榻上，盯着小郑氏看了好一会儿。
小郑氏任由着她看，手中继续着针线。
郑氏的目光，落在了她做好的那些东西上，原本舒展的眉头，又再次皱起来，她感觉到了强烈的不安。
若自己不同意她说的，只怕是……
想到这儿，她站起身来，向着屋外走去，盼娣就在门外，见她出来了，连忙跟随着。
走出去几步之后，盼娣扭头往身后看了看，随即收回视线，快步跟了上去。
——
郑氏去找小郑氏的事儿，自然是瞒不过姐妹俩的。
只不过，这一次小郑氏做了安排，因此她们姐妹俩说了什么，沈云澜跟沈云锦并不知晓。
可凭借着小郑氏的这个举动，就能猜到其中肯定有什么，姐妹俩商量之后，首要是让正院那边加强戒备。
其他的都好说，如今什么都比不上母亲腹中的孩子更重要。
进入十月，今年的雪来的要早一些。
珍珠从沈云明那儿，收到了一件皮毛背心，倒是好看，瞧着似乎得花不少银子。
沈家并非一等世家，因着男孩子少，所以他们的吃穿用度向来不差。
可如今沈云明在官学内，手头能用的银子，只怕日常就开销的差不多了，不会有什么闲钱来买皮毛背心才对。
“阿姐，叫人查一查吧。”早之前，姐妹俩就察觉沈云明有些不对劲。
若换做往常，她们同崔家表兄有所往来事，他一定削破了脑袋似的想往前上。
可重阳那会儿去崔家的庄子时，他却没有跟随。
之后，崔家的兄弟几个又撺过一个饭局，他也没有跟着去。
甚至于，泰王萧瑾在府中安排了一次，沈云明都未到场。
这便很古怪了。
只是，那会儿姐妹俩虽有疑惑，可因为他还算老实，就没把精力放在他身上。
如今这般，是得查一查才行。
万一他私底下做出什么事情来，到时无法收场，那可就坏事了。
沈云澜如此说，沈云锦应了声，她也有这个打算。
姐妹俩商量好了，一起往正院去，今儿个说好了，姐妹几个连着秦姨娘一起，在正院陪崔氏吃铜锅子。
正院里，这会儿都准备的差不多了，秦姨娘同沈云婕已经到了，见姐妹俩来了，笑着跟她们打招呼。
秦姨娘身边，还跟了莲儿，至于小郑氏跟芹儿，崔氏倒是派人去找过，小郑氏推说身体不适没来，芹儿到现在还没动静。
“夫人，既然五姑娘跟六姑娘都到了，咱们这便开始吧。”区区一个通房丫头，秦氏是不放在眼里的。
总不能为了那么个东西，耽误了旁人吃饭吧？
“和姑姑，吩咐下去吧。”崔氏笑着应声，跟和姑姑交代几句，“秦姨娘，你跟莲儿都坐下吧，这涮铜锅子要一起吃才热闹。”
崔氏一再地说，秦姨娘这才带着莲儿坐了下来。
桌前的人虽不多，拢共摆了两个铜锅子，一份是用高汤做的汤底，另一份则放了辣子，看着便颜色通红。
肉跟菜都呈了上来，还有一些鲜果子，是今儿个安阳侯府派人送过来的。
等铜锅子里的汤滚开了，众人纷纷拿起筷子，要往里面涮东西。
就在此时，屋外传来了沈旭带着强烈欢喜的声音，“夫人，夫人！好消息呀！”